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趣书网 -> 仙侠小说 -> 年少不负山河远“尊主,吾闻少主已拜入鹊山,不知是否属实?”他的声音如灰白的头发一般,显出苍老。笔砚阁 www.biyange。com 更多好看小说
“长老消息灵通。”男子站在大殿门口,没有再前进一步。
清河的眼神锐利,“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。”
“琰圭自有他的打算,长老不必忧心。”
这身着火红长袍的男子便是魔界之主,琰圭的父亲,琰。
“当初,我帮你说服其他长老,允许他入人界求道,寻求长生改命之法。可他却迟迟没有消息。如今他在鹊山习道,若是里应外合……”清河企图说服面前这位魔界建立以来,除天魔之外的灵力术法最强大的魔尊。
琰打断了他的劝说,“他已经两百岁了,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“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?琰圭少主打破了子舜尊主命咒师布下的诅咒,破解了他布下的障眼法,帮助他们消灭了阵眼三头巨蟒,鹊山重回正常,这叫他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’?”清河语气不善。
琰淡淡扫了他一眼,“长老对吾儿的怨气很重啊。”
清河皱眉看向他,“不敢,只是希望尊主和少主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责任和身份。”
“责任?身为魔尊,身为魔界少主的责任是什么?是让魔族永世长存,还是一昧地征服人界,掠夺人间?”他连声责问。
“都是。这是魔界建立以来,历代魔尊的责任和义务。”清河一双精明的眼定定地盯着他,“曾经带领我们所向披靡的琰尊去哪儿了?”
当年在琰的带领下,他们杀入臷国,统治了臷国百年,后被人界的修道士一齐反攻,不幸败北,才退回魔界。
人界的山水灵气是魔界花上百年,千年也赶不上的。
“因为我们有了阿寘,有了漳水。”
他每次提到“阿寘”的时候,语气都很温柔。
有了阿寘,阿寘引入漳水,所以他们不需要再去抢占人界的资源了。
“神女被冰封,漳水也即将干涸,你觉得我们还能撑多久?”清河的语气有些急促。
魔尊冷冷地看着他,柔和的语气变得强硬,“你逾矩了。”
清河一愣,他忘了,眼前的琰已经不是那个能任他驱使的孩子了。
清河颔首,“还望尊主以魔界大计着想。”
琰转身出门,抛下一句:“长老最近忧思过甚,还是去狱涯静休吧。”
清河站在原地,久久没有动作。
狱涯……
他让他去狱涯……
看来琰和他们真的不再是一路了。
……
“你不觉得有些奇怪?”
无约跟商以言回到房间后问他。
“你是说他们谈论山主的时候。”商以言明显也注意到了,他接话接得很快。
“嗯,他们跟我们说山主去云游了,但听他们的对话和脸色,不像是这么简单。”
“可能吧。可能山主去云游不过是一个他们需要掩盖他真正去向的一个借口,也有可能是他真的去云游了,而在云游过程中……”
商以言虽然没有把话说完,但他的意思很明显。
无约慢慢点头,赞同他的猜测。他道:“不管是哪一种,他们的神情似乎都昭示着……一种……至少目前来说,不好的情况。”
“不知道你家零鸢什么时候能恢复。”
说实话,零鸢不在,他还挺没有安全感的。
商以言闻言,低头看着腰间的坤袋,道:“不知道。”
他不知道,他还从来没有看见零鸢受伤过。
事实上,他在今天之前,也并不知道坤袋有这个作用。
他从来没有听零鸢提起过,也从来不知道坤袋能救受伤的她,他就莫名其妙的,似乎冥冥之中被什么引导,让他将坤袋放在她身上,等她自己进入坤袋休养……
他好像以前做过类似的事,但事实上,他并没有。他的记忆里,零鸢都没有受伤过,他又怎么会做过类似的事呢?
他的心里起先有点虚,他本来并不能确定坤袋能不能治好她,他那时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自己下意识的判断。当他听到缘狸说,她的伤,医庐也治不好的时候,便莫名地笃定起来。
无约见他盯着坤袋许久没有动静,知道他是在担心零鸢,于是一个人走到床边,随性地躺了下去,不再打扰商以言。
……
破咒之日正好是人界的十六。
十六的圆月高悬天空,星辰满天。
明月,星辰,互相成就,相得益彰,将这夜空点缀得更加美丽又富有生气。
除了通过二选的那些不知情的居士道友们,鹊山上下每一个弟子都在庆祝,庆祝这许久未见的富有生气的夜色。
缘狸站在缘阁顶层,抬头望月,似乎只要一伸手,就能抱月在怀。
“砰”的一声,一道光从地面冲天直上,在空中绽放,放出一瞬即逝的光芒。
缘狸低头往下看,风轻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些烟花,正和其他的弟子们一手拿着火折子,一手捂着耳朵,小心翼翼地靠近,将烟花点燃,倒是玩得津津有味。
一大一小两个个身影站在阴影里,静静地看着他们滑稽又可爱的动作。
其中一个是小七闲云。闲云一直都端着架子,很是老成又严肃的样子。
另一个身影便是琰圭。他很喜欢烟花。魔界没有烟花,所以父亲经常在他小时候的这一天,带他去人界放烟花。他父亲为了弥补他从小不能跟母亲亲近的遗憾,给了他双份的关爱。
琰圭看着空中似要与星辰争辉的烟花,在心中对自己说,“生辰快乐。”
风轻突然跑了过来,不顾闲云的挣扎,把他抱了起来,然后对琰圭道:“师弟一起来玩呀。”
琰圭不是很习惯这种需要互动的热闹场合,他朝他笑了笑,“你们尽兴便好。”
风轻知道每个弟子习惯不一样,也就不再劝。
闲云却不满了,嘴巴嘟了起来,“你为什么不逼他?”
“他和你又不一样?”
“哪里不一样了?”
“他是真正经,你是假正经。”风轻正色道。
闲云的脸胀得通红,大吼:“风轻!”
风轻将头往后靠,想要逃过这一波声音的攻击,他皱着眉道:“没大没小的。”
两人就这么“没大没小”地闹了起来。
琰圭看着这场景微微一笑,他喜欢这种温馨和谐的情景,百看不厌,百看不腻。
缘狸看着这一幕,眼中含着笑意。她又抬起头,看天边的烟花绽放,又消逝,绽放,又消逝。
……
“怎么不跟着风轻去放烟花?”
靠在门栏上,抬头看着夜空,难得闲适的和尘察觉到希音的靠近,出声问。
希音从林间走了出来,一席白衣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出尘,有灵气。
“白耳怎么样了?”她走到他旁边,学着他的模样,斜倚门栏。
“命保住了。”和尘依旧望着圆月星空,没有看希音。
希音松了一口气,“那便好。”
她也抬起头,欣赏月光。
月色下的他们,寂静无比。
一朵薄云像是故意一般,调皮地挡在月亮前,遮住了些月光。
和尘将视线从夜空移到希音身上,短促地看了她一眼,又将目光投到别处,“我以为,那天你会来劝我。”
和尘没有明说是哪一天,但希音已然明了。
“劝得动?在你眼中,白耳咬人就是错,即使它被笛声所惑,即使情有可原。这个责任,你不会逃避。”
那多淘气的云已经散开,月光再次毫无顾忌地从空中倾泻而下,洒满一地清辉。
“伤势如何?”和尘终于问出他从一开始见到她就想问的问题。
希音看了他一眼,见他还是看着夜空,便肆无忌惮地望着他,“无碍。”
……
三日后。
琰圭独自在林间行走,细心观察着山中的一切,仔细感受风。
他需要求证一些事情。
似乎……风声真的消失了。
无风却能听见瑟瑟风声的景象消失了。
他从山的北边走到南边,西边走到东边,甚至连术法区外他都去了,却再也没有听见过风声。
他又走到碧潭。
碧潭如今已经恢复平静。
潭面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。
“师弟。”
琰圭转过头,看见了从小道上徐徐走下来的风轻。
“风轻师兄。”
琰圭正要行礼,便被他出声拦了下来,“不必多礼。”
“风轻师兄已经授完课了?”琰圭直起身子问。
这三日,风轻成了那些居士道友的老师,倒不是真正的上课,而是帮他们解惑。
“嗯,大家的资质很好,进步得很快。”风轻的声音有些欣慰。
琰圭笑道:“那是好事。”
风轻笑着点头,随即问出心中疑问:“师弟为何在此地?”
琰圭自然不会隐瞒,“心中还有疑虑。”
“还有何疑虑?”风轻好奇,偏着头问。
“碧潭不是一直有血?”
“‘碧潭有血’只是在某些时候。”风轻回想这些年在鹊山听到的各种信息,总结道。
“特定的时候?”琰圭继续问。
风轻低头想了想,然后才确定道:“不是,时间不固定。”
琰圭眉头及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又问:“‘瑟瑟无风’呢?一直有?”
风轻这回答得很快,“这个我不能确定,因为每次无风之时听到的风声的地点都不一样。”